旧仓城-《为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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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三爷应了一声,一马当先,拾阶而上,见并无危险,夏云鹤随之跟了上去,到了西侧高墙,见一更鼓示警,可惜鼓面破烂,鼓槌也不知遗失去了何处,附近墙垣多处风化,枯黄野草从地缝钻出,与残雪挤在一处,衰枯至极。
这破烂仓城与漆雕夫人的提示有什么关系呢?
正这么想着,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——你们什么人!
他二人猛然回头,见城下影影绰绰走来一人,那人身着不合身的守备军服,袖口、裤脚明显短了半截,眼梢上吊,目露凶光,宛若豺狼,绝非善类。
这人仰头望着他们二人,手慢慢握上了腰间刀柄,声音透出滞涩古怪,“你们是什么人?怎么找到这儿来的?”
傅三爷心惕而面不改色,袖内匕首悄然滑落,稳稳握于掌中。他默不作声将夏云鹤护在身后,沉声质问,“你是什么人?为何偷穿守备军服?”
那人忽咧嘴笑了,喑哑的嗓音嘿嘿笑道,“老子穿什么,关你这个楚人毛事!”
话音一落,那人忽抬手冲夏云鹤的方向一扬手,袖箭奔她而来,幸亏傅三爷早有准备,腕骨一动,使出飞刀打落了袖箭,随即反手一甩,一道黑芒直取对方眉心,未及避让,匕首已扎透那人眉心,是哼也未哼,瞪大眼睛,带着满腔难以置信,颓然扑地。
一波方平,一波又起。
“图巫,你小子吵吵嚷嚷地在干什么?打的酒呢?”
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从高墙后面传来,夏云鹤与傅三爷心中皆是一震。
这人说的……竟然是北戎语!
二人齐齐抬头向声源望去,却见一满脸横肉,状如熊罴的蛮人,一双眼睛瞪得溜圆,虎视眈眈看着他们。
那人眼珠转了一圈,带着死气,略显呆滞,蓦地,他瞳孔一缩,含着痰似的声音闷闷吐出,“你们,杀,了,图巫。”
他平静地用楚语述说,可话中仿佛淬了千种毒,咕噜噜滚在喉间,仿佛水珠在炉上滋滋跳动,又尖又刺,硬生生折磨人的耳朵。
忽地,他双眉下压,暴戾的神色堆上眼角,整个人踩着墙头就要翻过来,“楚人!歹毒的楚人!我杀……”
他话未尽,已被傅三爷一把飞刀钉在喉咙,那人嘶嘶两声,捂着脖儿,从城头跌下,结结实实摔在地,头颈与躯干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,再看,血已浸湿他身下土地。
夏云鹤扶住城墙站定,久久不言。
傅三爷也不说什么,独自一人探查了城墙上下,见再无北戎蛮人,便下来藏好两具尸体,抹干净飞刀和匕首,重新别在腰间,拢在袖中,做完这些,见夏云鹤缓过劲来,才不急不慢说道,“公子,这里再无人了。”
夏云鹤捂住发昏的额头,抬指揉了揉太阳穴,换了一口气,睁眼缓缓说道,“去谷仓官舍,蛮人摸到仓城这里,必是酝酿良久的。”
说罢,傅三爷扶着夏云鹤,一步一步往墙后庾官之舍走去。
下了石阶,有一条宽阔长路,竟与刚才的山洞连接,这是借助地势修筑出来的一个粮仓,天然的洞窟和坑道,自然划分出粮窖和道路,现在这些粮窖空空如也,官舍在道路的右侧,夏云鹤推门而入,一股腥臊恶臭扑面而来,让她一阵眩晕,她急忙摸出帕子捂住鼻子,等傅三爷摸出火折子点亮,眼前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。
只见一段残肢挂在房梁上,桌上还有半截啃食过的人腿骨,斑斑点点的血迹溅了一墙。
夏云鹤顿觉汗毛倒竖,胃中翻涌,她与傅三爷齐齐退出官舍,二人扶着墙壁吐了半天,双腿软得直打颤。
“真真是畜生不如!”傅三爷吐完,擦着嘴角恶狠狠骂了一句。
“公子,我们现在赶紧回去通知王县令,这些北戎贼人,当真该杀!”
“不!”,夏云鹤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恐惧,抬手打断傅三爷,沉声说道,“往后面走,再去看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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